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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金新评:电影《第二十条》对于增强人们法律意识的四点启示

(本文首发于《紫金商业评论》,授权紫金财经发布,转载请注明来源)

“法不能向不法让步”、“法律不是冰冷的逻辑”,电影《第二十条》所带来的对于法律一些具体制度的关注,正在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。而《第二十条》正在超越电影本身所带来的震撼。

在刑法中,《第二十条》指的是《刑法》第二十条中关于“正当防卫”的法律条文。众所周知,“正当防卫”在我国司法实践中是一个争议较大的难题,正当防卫条款长期没有得到合理的适用。而2017年“于欢辱母案”和2018年的“昆山反杀案”,对于是否适用正当防卫条款,曾经引发公众的巨大关注和讨论。

由于我国幅员辽阔,国情复杂,案件多,人手少,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,强调高效办案,注重效果和效率,却往往容易忽视办案公正。特别是像“正当防卫”这样的制度,一旦被采纳,办案人员需要承受巨大的工作压力,甚至面临各种质疑和麻烦,于是遵循已经发生的案例,成为办案工作中默认的工作准则。

然而,公民在紧急时刻,有权利对不法侵害采取必要的措施,从而达到保护自己生命财产的目的,这是法治国家的相关立法赋予公民的合法权利。不过在实际操作中,对正当防卫的认定,是存在巨大偏差和扭曲的。在紫金财经小编与公安系统中工作人员的沟通中,他们认为,在冲突中遭遇对方的攻击,不能还手,一旦还手,就构成了互殴。

在小编看来,这样的定性固然简单明晰,却是对正当防卫的扭曲认知。因为在对方攻击你、你的合法权益正在受到侵害的时候,公权力(公安、检察机关)很难在第一时间介入,通过强力方式阻止侵害人对于受害人的攻击。如果受害人不采取紧急措施规避、保护自己,那么这种侵害势必进一步扩大,受害人受到的损失会持续扩大,甚至会付出生命的代价。

当然,或许会有网友说,侵害人杀了人,他也要坐牢,也要偿命。但小编想要提醒的是,这是迟到的正义,虽然说迟到的正义也是正义,但迟到的正义是“打折”的正义。侵害造成的损失已经成为正义的沉默成本,这样的代价过于巨大,这实际上就是对“不法”让步。

其次,让“正当防卫”这样的制度得到合理的认定和适用,是对犯罪分子的最好震慑。试问大家一个问题:在电影中,罪大恶极的村霸刘文经具备社会危害性,还是被逼债、老婆被人强奸的村民王永强具备社会危害性?显然刘文经更具备社会危害性。因为即便这次案件遵从先例,以村民王永强的有罪认定而结束,刘文经伤愈回归社会,那么刘文经对社会危害的可能性更大。但如果王永强没有被判刑而是无罪释放,王永强对社会有那么大的危害性吗?显然没有!

《刑法》的作用是什么?《刑法》就是要将罪犯收监,通过《刑法》对犯罪的认定、量刑,让罪犯失去人身自由。是对罪犯进行惩罚并防止其再度犯罪,保护其他公民与公共社会的安全。罪犯必须要接受《刑法》处罚,因为罪犯具备社会危害性,采取收监措施,即是对罪犯的处罚,也是对守法公民的保护。正当防卫的合理认定,是让保护自身合法权益,对社会没有危害性的人权益可以得到保障,正义得以伸张,是一项具备深远意义的《刑法》制度设计。

第三点,“正当防卫”等制度的合理运用,是对社会法制和良知的呼唤。近年来,社会上的好人好事少了,见义勇为少了,扶老人怕被讹,做好事怕没有好下场,人们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做事,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?因为在以往的判例中,我们看到了太多的热心人被冤枉了,见义勇为者没有被表彰反而遭诬陷,这样的事情多了,就会对公众传递这样的认知:不要随便见义勇为,不要随便做一个热心人,事不关己高高挂起。

一旦这样的负向作用蔓延开来,那么整个社会对于公众事务的热情和温度就会迅速降低,正义和公平就会越来越容易被掩盖,这不得不说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。法律对普通人的教育意义,绝不仅仅是法条,鲜活的案例更有作用,让“正当防卫”得到更好的认定,让见义勇为者得到表彰,让公平正义不断得到彰显,只有如此,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,愿意发挥出作为公民的社会性作用,人们的热情才会重新被激活。

第四点,从历史沿革和国情来说,“正当防卫”也值得更好的伸张。就拿“于欢辱母案”来说,“正当防卫”是对孝道文化的弘扬,这在古代的律法中也有体现。根据汉朝律法,侮辱父母,子女可替父母报仇,杀死对方而判无罪。汉朝之后,虽然法律上不明确保护子女报仇,但也会变相保护子女权益。孝子复仇,被历朝历代的律法所宽容,即便从现在的角度来看,也不能认为,正当防卫仅仅是西方法律制度的舶来品。

古代律法,也有人性化的一面,比如说,存留养亲制度。即针对死刑犯,如果家里的父母和祖父母年岁较大,又没有已经成年的子孙,没有人为其养老送终的,犯人可以向上请奏留养其家人,直至家里的父母和祖父母去世以后再来服刑。当然这是另外一个层面的问题,在此不再赘述。

对于《第二十条》的热映,最高检表示,公平正义是司法的灵魂和生命,这句话点到了法律的真正意义。当面对不法侵害甚至暴力犯罪时,我们天然地认为自己、他人、社会公众的权益应当受到保护,我们有权制止侵害,救济被侵害的权益。让法律得到适用,让正义得到伸张,让法律之光永存公民心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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